岁月宛如杀人刀,刀刀无情断华韶,李应聿早已不再是二十年前那个叫人望而生畏的雄主了。
哪怕此前杀了如此多与太子有染的宫人,却也没能杀灭宫中一颗颗思变的人心。
“你们……已经不把朕放在眼里了……”
李彦手持香盒,拂衣坐上了龙床,在确定李应聿只是无病呻吟自怨自艾后才放下心来,探手去摘床头的香炉。
他勺起香脂添上新香的动作轻柔而小心,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刺耳的响动,可魏帝看着脑袋上压过来的巨大阴影,还是难过的皱起了眉。
“你怎么说服的曹瑾……?”
他本以为……只有温如乐和魏笑这对白眼狼想吃太子喂过来的肉……想着只要让那对师徒少在跟前晃悠就出不了大问题,可没想到……怎么连曹瑾也……
自己身边的……
“这些奴婢……为什么不能全心全意!从一而终呢!”
李应聿恨得牙痒,若不是被李彦锁着穴位,他是真想活吃了那些背叛他的狗奴!
“……”
李彦握着香炉的手顿了顿,无语的垂望着床上人虽瘫着,嘴却不肯闭的父皇。
把人当狗看还不算,还指望人当狗上瘾?是不是把太监们想的太贱了些……
也就只有在做那事的时候,这具强硬的“壳子”才会翻出脆弱的“里子”。
说他是外强中干、虚张声势也不为过。
曾经如此英明神武的明主,如今也就剩副嘴皮子能耐了。
但李彦孝啊!他还是不想揭穿魏帝那点可怜的自尊心,何况他正忙着准备自己的“终身大事”。
点完依兰香,要置合欢被。
可惜此时节牡丹不开,只能凑活用山茶了……
李彦看向一旁花篮中浓艳盛放的重瓣红山茶,觉得多少还是有些遗憾。
不然国色天香、花中帝王……会更衬他的父皇。
“……”